钱塘江在不恰当的时机看，是欣赏不了它的美的；钱塘江在一个游客的情况下看，是品不出它的韵味的。在2024年的冬天，我才第一次来到这里，是为了一个人。

我们在手机上的联系接近一年，我知道她的长相，但她对我的认识还是模糊的。这是我们现实第一次见面。

我在前一天出灵隐寺的下午预约了在钱塘江边的餐厅，我本身是只想邀请Y的，但是因为她闺蜜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，于是也就预约了三个人的位置。23层，正好俯瞰钱塘江景。

我早早就到了，实在是太激动了，所以到的早了点。这也算是我第一次约别人正式吃顿饭。我紧张的在群里问该做什么之类的。我跟服务员说话的时候也语无伦次了。我问完她们在哪里之后，就开免打扰了，不敢看。我只能回想着“好事多磨”：在此之前，走错了路，骑自行车来回横跨了两次钱塘江大桥，我很怕水，却也在见她的信念下横跨了深黑的、汹涌的冬钱塘江。

我试探性得看了一眼，她们说还在地铁，马上到。我内心无法按捺，服务员还在一遍一遍问这问那，于是我也就先把菜点了，打发走了服务员。

我没办法，只能抽出来随身带的书，看了几页。

我突然后脑一阵发麻，我的灵性在这时候不恰当得起作用了。我小小一回头，我看到两个穿黑色羽绒服的人，还有一个带了个帽子，我猜到是她们，但是我不敢人，立马正襟危坐，随即拿起了手机，发现并没有消息，以为认错了。实际我太紧张了，忘记了我开了免打扰。

“新手。”一阵熟悉的声音从我脑后传来，穿透我的心脏。我立马回头，刚应上，她接着说：“你好啊，新手。”新手是我的游戏昵称，她一直这么叫我。

我让上菜。

我的心是澎湃的，是无法压抑的，不过，还是装作一副矜持的样子，好像很正经。这是我回想来，最可耻的一个毛病。

“新手，我们才下课，就坐地铁过来了，你看，我们对你多好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“新手你好搞笑。”

“你看新手，我们的羽绒服，这是我们学校统一发的，必须穿。”

“必须穿？”

“嗯，你看X（她闺蜜）穿的也是。”

我一直十分紧张，她们倒是很放得开，一直迁就着我。

“新手你别紧张，我们都比较开朗一些。”

“对的新手，你别紧张，我们都是好人。”

我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
然后上菜，我们一边吃一边也就唠些什么。而我是因为学的杂，也就把了脉，突破了些许屏障。

“新手，你什么时候去德国？”

“八月份吧。”

“嗷，那你还有一段时间。”

Y一直跟我唠，而X也是被常常cue，但X主要还是进食。

“新手你觉得我和视频上差距大吗。”

“什么意思。”

“你觉得我和视频上哪个美。”

“都美。”

“必须选一个，新手。”

“你就别为难新手了。”

“不行。新手你必须选一个。”

“新手，你看这个Y，她老是这样，Y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”

我们就一边吃饭一边聊天。

但很可惜，因为我的废物，以至于我没有抓住时机，也就没有极大的共鸣，也就是没有什么巨大的火花可言。不过，幸运的是，她们仍然愿意与我交流。

我买了单，之后我们商议，要在楼里溜达溜达，还是说沿着钱塘江边走。最后我们共同商议，一起去钱塘江边。12月初的南方还是凉的，当时10点多，也没什么人和车，就溜达过去了。

我们就一边走一边唠。

“话说，你什么时候去德国来着？我好像记得我问过”

“嗷呦，你看这个Y，一个健忘的人。”

“那咋了。”

“明年八月份。”

“那很快了。话说，去德国需要什么验资之类的吗。”

“不需要，只要办签证就行，要递资料之类的。不过，这样的话，我就没法再见到你们了，会很忙。”

“没关系，或许我们可以去德国找你玩啊！或者，也可以去你那里，在出国之前。”

“真的嘛！那再好不过了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回去？”

“明天的票。”

“这么快！好忙碌的人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我突然伤感：“要见不到你们了。”我又说了很多我的压力，Y说：“新手你别太难过了，我们还能见面的。”

之后主要还是Y跟我唠，X就一直在前面跟寻宝一样，时不时还对着锁上的小码头起心思。

之后我一直说着我的伤感，Y就说：“新手你别太难过了，新手我感觉你要哭了。”一直安慰我。回想起来，我真该死。

Y还给我看她的“女儿”：QQ炫舞400级的角色。

当时的我很纯粹，她们或许也是，当时，我们或许内心里都想着，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。

我们聊了很多很多。虽然是南方，但12月的钱塘江还是微微凉的。我们彼此的心是热的。我曾说过，或许之后我的心不会再像现在一样这么纯粹，人是会变的，当时开玩笑，“不会在之后绝交吧”。

“当然不会。”

“你还回国吗？”

“当然，但是可能要20年后了。”

“我的妈，新手，那时候我都30多了，”Y回头看X，“应该我们都没结婚吧……”

“肯定没有，我们都不想结婚，”突然X话锋一转，“人新手应该都要结婚了。”

“新手你会结婚吗。”Y明亮的眼睛盯着我，我的心跳停了一拍。

我们溜达到了晚上1点多，太晚了，我们稍稍休息了一下，背靠钱塘江照了一张合照，分别又照了两张。我们分别打车，我回了酒店，她们回了Y租的房子。

人在追逐幸福，而不是享受和等待得时候，是呆傻的，总会做出十分错误的事情。之后，我的臭毛病越发的显著，或许是因为，这是我唯二珍视的友谊。《太聪明》中，“我开始后悔，不应该太聪明的卖弄”。慢慢的，慢慢的，我的错误越来越多，干了很多很多神经病的事情，最后，一手酿成了惨剧。

我和Y产生了一个误会，虽然一开始仅仅是一个小误会，不过，我在寻找道路的时候，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子，越走越远，使得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差，最后变成一个矛盾，以至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。谁也不解决问题，也就一直僵着。

我的内心越发得愧疚，我对不住她们，也对不住未来和过去的自己。我尝试弥补，可是，错误的方向，再怎么弥补，也只会加剧情况的恶劣。

我之后时常在夜里梦到那天，梦到这个地方。那天的风也很大，大到在傍晚1点多我们分别拥抱的时候，我闻不到她们的味道，也就记不住她们。我曾以为，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很漂亮，就是一个所谓的“老手”，京话叫“老炮”，不过，我意识到，我不过是一个新手，是一个游戏中呆傻的新手，也是现实中无力回天的新手。

我们再没好好联系过，我变了，可是来不及了。